“謝大人鳥中鹓鶵,豈會不知?晚輩醉成了這般模樣,還要回來一探究竟,謝前輩,您就不能說句真話?”
劉懿那雙無邪大眼,直勾勾地看著謝安,一聲賤笑,嘻嘻哈哈,但雙目神光充足,一看便知是機敏之人。
謝安用酒壇底兒捅了捅劉懿,瞇眼道,“你這小子,無禮又無理,一場醉便可換一句真話?那真話豈不是太過廉價了?”
“看來還是沒喝好謝大人啊!”劉懿鼓了鼓嘴,牢騷道,“不問了不問了,知道的越多,死得越快?!?br>“北疆真好,沒那么多紛擾和斡旋,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!”
謝安突然來了這么一句。
劉懿問道,“山山水水,哪里不都是這樣么?”
謝安咧嘴搖頭,“江山不是山,癡水不是水?!?br>劉懿對這種無病呻吟,今日大肆反感。
劉懿這次去而復返,本是想和謝安促膝長談一番的,可既然人家不想同自己交往,自己也沒有必要逗留。
于是,少年起身拍了拍屁股,轉身離去,道,“翌日,晚輩將起身返凌源,那兩個搗亂的,如果謝郡守覺得難以抉擇,就讓其隨了我的平田軍吧!”
謝安露出了運籌帷幄的表情,“這都是小事情,不牢劉平田費心?!?br>劉懿頭也不回,“王開不是說,這兩個家伙,是你的心頭之患么?”
“是王記事說的,不是我!”謝安沖著劉懿背影大喊。
劉懿沒有回答。
謝安也沒有追。
人活一生,沒有多少事情可以重來,包括這頓飯,即使下一頓飯食無二,也不可能品出一般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