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的大門緊閉,我的妻子卻杳無音信,我黯然神傷地轉(zhuǎn)身離去,我孤單地站在冷風(fēng)中,淚水悄然滑落。 當(dāng)我撥打第七次電話時,電話終于接通了。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,那邊就傳來了厭惡和不耐煩的聲音。 “林之航,你煩不煩???一直打電話。” “你一個大男人,就沒別的事做嗎?能不能別老纏著我?” “我最后告訴你一次,不管是今年的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還是明年的,我都不會陪你過?!?/br> “沒事就別來煩我。” 原來她還記得,今年是我們結(jié)婚第八年的紀(jì)念日。 我苦笑一聲,心中涌起一股苦澀。 我還以為她已經(jīng)忘記了。 不想再聽她無休止的抱怨,我第一次打斷她。 “我們離婚吧。” “你看你什么時候能和我律師見一面?” 我的語氣異常平靜。 我從沒想過“離婚”這兩個字會從我嘴里說出來。 “呵呵,林之航,你又閑得沒事干,故意來找罵是吧?” “別在這里給我扯沒用的,我很忙,沒空聽你瞎扯,離婚這兩個字,你都在那邊跟我喊了兩三年了?!?/br> “別拿離婚來威脅我,沒用,有種你就真的離,我還能敬你是條漢子?!?/br> 聽著那邊尖銳刺耳的聲音,我有些自嘲。 “我會讓我的律師給你送離婚協(xié)議。” “只要你肯簽字,明天就能在民政局見?!?/br> 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句,我掛斷了電話。 我自嘲地笑了笑,覺得自己真沒用。 一個大男人卻把生活過得如此糟糕。也不怪她對我如此厭惡。 以往每次,我確實因為想她,一次次打電話去煩她。 甚至我覺得她不會說不愛我就不愛我了,所以我用了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騙她回家。 我渴望用自己的真心打動她。 說真的,我很想很想和她有個未來。 但現(xiàn)在不想了,想也沒用。 我迅速聯(lián)系了律師,讓他去那邊簽離婚協(xié)議。 但讓我怎么也沒想到的是,她竟然不肯。 她婚內(nèi)出軌,我果斷選擇了凈身出戶。 但她竟然不愿意,連離婚協(xié)議都不肯簽。 不,換個說法,律師可能連她的面都沒見到。 因為我收到了一條短信,是她心尖上的小沈發(fā)來的。 離婚協(xié)議被他扔進了垃圾桶,還狠狠地踩了幾腳。 我剛看完視頻,就有一條文字發(fā)了過來。 “呵呵,大哥,別再用這么低級的把戲來戲弄姐姐了,她不會上當(dāng)了?!?/br> “姐姐說那你就別打擾她了,看見關(guān)于你的事和見到你這個人一樣煩?!?/br> 我默默地將這個人拉黑。 我跟系統(tǒng)請脫離世界的時間越來越近,我不想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。 而陳可馨卻對我避而不見。 然而,若我決心要尋他,還有一招,屢試不爽。 我提著車后廂的高爾夫球棍,緩緩走向那間我們曾共同欣賞的屋子。 我猛力踹門,一個皮膚白皙、身材瘦削的男孩為我開了門。 他看起來頗為溫順,那雙明亮的眼睛,清澈得仿佛是誤入塵世的精靈。 「林先生?您怎么來了?馨姐不在家。」 他倒是彬彬有禮,只是那看著我的眼神中,流露出無助的恐慌,仿佛我會將他吞噬。 「我知道她不在,你現(xiàn)在就給她打電話,讓她來這兒,和我簽離婚協(xié)議。」 我粗暴地推開他,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內(nèi)。 但他似乎不為所動,一臉為難,又帶著委屈地跟在我身后,好像我欺負(fù)了他似的。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。 「我說,你一個大男人,能不能別這么一副德行?」 我心里想,陳可馨或許就喜歡他這副樣子。 「在那么多小三里,我最看好你,快點給她打電話?!?/br> 「我跟她離婚后,你就能轉(zhuǎn)正了?!?/br> 「無名無分地陪了他兩年,現(xiàn)在也算是熬到頭了?!?/br>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,仿佛我的話侮辱了他。 「林先生,我從沒想過要這樣……」 我冷笑一聲,「沒想過?那你干嘛要當(dāng)小三,破壞別人的家庭呢?」 「為了愛情?」 這一刻,他突然沉默了,而他的臉上,我竟然看到了和當(dāng)初的自己一模一樣的表情。 這次輪到我自嘲,愛情有什么用。 一文不值! 「林先生,我不會給馨姐打電話的?!?/br> 他堅定地對我說。 看他那副準(zhǔn)備長篇大論的樣子,我再也忍不住,起身對著屋內(nèi)一陣亂砸。 既然好話不聽,那我只好采取強硬手段。 「在這里給我裝模作樣,真讓人惡心?!?/br> 「我把離婚協(xié)議放這兒了。晚上等他來的時候告訴他簽了,然后讓律師給我送過來?!?/br> 「如果明天我還看不到離婚協(xié)議,我一定會回來砸了你的家?!?/br> 「到時候就你這可憐的樣子,我非得把你打進醫(yī)院不可。」 我揮舞著棍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。 最后,我揚長而去。 我的目的達(dá)到了,不出意外,今晚我就能見到我那位忙到深夜不歸的妻子。 她最寶貝的東西被人挑釁,她怎能忍? 我可沒忘記,好幾個紀(jì)念日都是因為他,她一次又一次地拋棄了我。 夜深人靜時,我坐在陽臺上抽煙。 聽到門口鑰匙轉(zhuǎn)動的聲音,我懶得回頭。 陳可馨沖到我面前,怒氣沖沖,仿佛我犯了滔天大罪。 「你什么意思?誰讓你去找王洋的?」 「我不是跟你說了嗎?他身體不好,受不了刺激?!?/br> 我悠閑地抽煙,吞云吐霧,有些輕蔑。 「身體不好?那又如何?就算他今天死了,跟我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」 「離婚協(xié)議帶來了嗎?」 她那張美麗精致的臉,氣得有些扭曲。 卻又真的拿我沒辦法,只能用最惡毒的話來羞辱我。 「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?!?/br> 「王洋已經(jīng)很聽話了,他從沒來招惹過你吧?!?/br> 「何況我們之間早就沒感情了,對吧?」 「現(xiàn)在我看見你的臉都覺得煩,難道我連養(yǎng)個人在身邊的權(quán)利都沒有嗎?」 「你要是不服,你也可以找,沒必要搞得這么難看?!?/br> 這一刻,看著眼前這個面目全非的女人,我很難將她和記憶中的愛人聯(lián)系起來。 我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,將煙霧吐到她臉上。 她說得對,我就是孤獨。 我在這地球上,就是一探險家,而她,就是我的目標(biāo)。 從我決定為了他留在這兒,我就把自個兒的事業(yè)、父母、感情全給扔了。 我放棄了一切,只為了留在他身邊,結(jié)果卻成了個孤零零、讓人討厭的多余貨,真夠諷刺的。 所以這些年,我孤獨得很,我就是死死地拽著她不放。 明知道我們之間早就沒愛了,我還是舍不得松手,因為沒了她,我在這個世界就真的一無所有了。 “對,你說的沒錯,我就是孤獨,離開你之后,我一無所有。” “所以我就是死死地抓著你不放?!?/br> 但是,真的好累啊。 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綁在身邊,真是沒勁透了。 我們曾經(jīng)是無話不談的愛人,現(xiàn)在卻動不動就劍拔弩張,跟仇人似的,真沒勁。 我掐滅了煙,扭頭不再看她。 “把離婚協(xié)議簽了吧?!?/br> “這次我說了算?!?/br> 我知道她肯定不會把那份離婚協(xié)議當(dāng)回事。 所以我又拿出了一份新的離婚協(xié)議,一模一樣的,我啥都不要。 她有點不敢相信地瞪著我,好像在認(rèn)真判斷我是不是在開玩笑。 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接過離婚協(xié)議,認(rèn)真地翻看起來。 她認(rèn)真的時候很漂亮,像個女強人,可能就是這一點當(dāng)初吸引了我。 說真的,剛開始追求她的時候,她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目標(biāo)。 但怎么說呢,后來她總是時不時地吸引我,讓我對她情根深種。 本來以為我們是外表冷淡、內(nèi)心孤獨的同路人。 現(xiàn)在看來,我錯了。 攻略成功后,我留在這個世界的代價就是加速衰老。 當(dāng)初我以為有愛,這些都不算什么。 但現(xiàn)在看著她依舊年輕漂亮,而我迅速老去,心里真不是滋味。 我曾年輕氣盛,說愛情比什么都重要。 直到愛情被風(fēng)吹散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在這世上,愛情一文不值。 該留不住的,什么都留不住,只有心痛陪著你。 她翻完了手里的離婚協(xié)議,眼睛瞪得大大的,語氣很不好。 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 “凈身出戶這不像你的風(fēng)格啊?!?/br> 看著她眼里滿是警惕和提防,我忍不住笑了。 隨即又嘆了口氣。 “放心吧,我只要這套房子,其他的我都不要。” “其他的都給你,包括那些共同財產(chǎn)我都不要了?!?/br>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,握在手里又有什么意義呢? 可能是因為我只要了一套房子,她有點不適應(yīng)。 但這個房子是我們的婚房,至少還有些回憶。 我永遠(yuǎn)記得當(dāng)初為了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時候,我們一起看中了這套房,一點一點地裝修,那時候沒什么錢,所有的家具都是精挑細(xì)選的。 就連這上面的油漆都是我們倆一起噴的。 但現(xiàn)在這套房子位置偏僻,值不了多少錢,但足夠我給自己買塊墓地了。 何況這里面有太多屬于我們的回憶,我不想她以后帶著別的男人住進來。 雖然現(xiàn)在的她習(xí)慣了精致生活,不太可能。 她又把手里 她的聲音里滿是疑惑,從對面?zhèn)鱽?,「啥?你這是要反悔了?打算獅子大開口敲我一筆?」 我告訴她,「聽著,兩千萬已經(jīng)是我的底線了?!?/br> 我忍不住笑出聲,立刻就答應(yīng)了她。 「行,把離婚協(xié)議寄給我,我馬上就簽字?!?/br> 電話一掛,我就開始仔細(xì)琢磨系統(tǒng)的話。 要是能帶著兩千萬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,我完全可以自己創(chuàng)業(yè),重新開始我的生活。 至于一個女人嘛?那真的不算什么。 愛過了,就當(dāng)是青春的回憶。 要是一直對她念念不忘,那我就是個傻瓜。 但是當(dāng)她真的迅速把離婚協(xié)議送過來時, 我心里還是忍不住有點失落,有點難過。 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,所以這次這么急不可耐。 心里涌起一股苦澀,我迅速簽好了離婚協(xié)議。 她的助理有點不敢相信地問,「林哥,那些你都不要了?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么?!?/br> 「公司幾乎是你一手打造的。」 「無所謂,她和公司我都不要了?!?/br> 我輕笑著,若無其事地送走了她的助理。 我想要的東西,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后我完全可以自己再得到。 「明天上午民政局門口見?!?/br> 我迅速給她發(fā)了條短信,就開始玩游戲。 第二天讓我怎么也沒想到的是,一向急不可耐等著離婚的陳可馨竟然沒來! 我憤怒地打電話,她卻不肯接。 直到晚上,她怒氣沖沖地來到我們的家。 她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子,熱湯濺了一地。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飯菜,一下子就撒了一地。 「你什么意思?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卑鄙無恥的男人?!?/br> 「表面上答應(yīng)跟我簽離婚協(xié)議,背地里又去搞鬼,是不是?」 她揚手就要打我的臉,我本來已經(jīng)被點燃的怒火,一瞬間達(dá)到了頂點。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,冷笑道, 「我什么意思?今天沒來民政局的人是你吧?」 她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怒火,惡狠狠地瞪著我。 「要不是因為你兩次三番的折騰,導(dǎo)致王洋住院了,我會不來嗎?」 「作為一個男人,你就這點見不得人的手段嗎?我都替你覺得羞恥。」 「看看你骯臟的讓人沒眼看?!?/br> 「現(xiàn)在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?!?/br> 「我希望我們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。」 我再也忍不住,一巴掌扇到她臉上。 以前我想都不敢想,自己會打心愛的女人。 但她實在太過分了。 為了別的男人,她可以一次次踐踏我的尊嚴(yán)。 但我都已經(jīng)放手了,我也什么都沒做,她沒必要再欺負(fù)我。 我的愛從來都不是她肆無忌憚傷害我的理由和借口。 她說得對,我是要死了。 我死了以后有沒有人收拾我不知道。 但我把自己的器官全都捐獻(xiàn)給了醫(yī)院,到時候醫(yī)院的人會負(fù)責(zé)給我火化下葬。 用不著她負(fù)責(zé)。 何況那個時候我的意識會徹底脫離這個世界。 別說老死不相往來,死了,她也沒辦法見到我。 「陳可馨,那你就給我聽清楚了,這輩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那你千萬別在我的墳前哭,臟了我的輪回路?!?/br> 她一臉的不敢置信,捂著紅腫的臉頰,滿臉怒意。 「你,你竟然敢打我?」 我氣笑了,忍不住說,「為何不敢?你還要再試一下嗎?」 「沒有最好趕緊滾,少在這里礙手礙腳的,別怪我不慣著你。」 「要是惹惱了我照打不誤。」 我故作鎮(zhèn)定,用最無所謂的態(tài)度,讓自己看上去比她還要急切離婚。 我反常的態(tài)度讓她眼里全是不解和疑惑,那張嬌好的容顏陰沉可怖。 「哼。」 看著她磨磨唧唧的,還準(zhǔn)備說一堆,我連忙將她連推帶搡送了出去。 「陳小姐,從今天開始,這里就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家?!?/br> 「以后就別出現(xiàn)了,不然別怪我不客氣。」 她氣的臉色扭曲,張口就想說些什么,我卻砰的一聲,把門緊緊的關(guān)上。 這一刻,這扇門徹底將我們兩個人隔絕。 從此以后相愛的兩個人就成了兩個世界。 第二天她確實沒有遲到。 只在民政局門口等了不到三分鐘,她就來了。 開著她的帕拉梅拉,畫著精致的妝容。 看見我今天盛裝出席一般的模樣,她有些意外。 隨即眼里更多的是疑惑和警惕,「說好了今天只離婚,不辦其他的事情?!?/br> 「等一會兒還要去醫(yī)院,王洋發(fā)燒需要我去照顧。」 「所以你少在這里給我?;印!?/br> 我忍不住嗤笑。 「今天誰要是不離,誰就是孫子。」 然而就在走進民政局那一刻,她卻突然接了個電話。 我有些不耐煩的用眼神催促她,不要磨磨唧唧,浪費彼此的時間。 然而她卻掛斷電話,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去。 我猛地拉住她,心里有點不高興,「你這是什么意思?」 「陳可馨,這是離婚,不是開玩笑,你別在這兒浪費我時間?!?/br> 她使勁掙脫我,好像沒看見我眼中的怒火。 「陳之航,你是不是有病,能不能別這么反復(fù)無常?」 「民政局天天都開門?!?/br> 「但現(xiàn)在我有事,得走。王洋被燙傷了,他疼得厲害,我得去照顧他。」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,我再也忍不住,粗魯?shù)乩裾肿摺?/br> 「就算他今天死在那里,這婚也得跟我離?!?/br> 但緊接著,她用力推開我,掙扎著逃離我的視線,狠狠地瞪著我,眼中似乎有所領(lǐng)悟。 「林之航,是不是你又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,故意讓王洋燙傷的?」 「肯定是你吧?為了不離婚,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?!?/br> 「那我現(xiàn)在告訴你,你成功了?!?/br> 她大步離開,整個人顯得慌張而急促。 我呆立原地,人來人往中,她離去的背影格外醒目。 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,總之很不舒服。 我回家整理好所有東西,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。 這一個月里我可以四處走走,就當(dāng)是旅行。 這個家有太多熟悉的事物,即使我已經(jīng)把她的東西都搬空了,還是能找到她的點點滴滴。 在昏黃的燈光下,我摘下戒指扔進垃圾桶。 這是我們的婚戒,也是我們愛情的誓言。 一生一世,永不分離。 即使她早已丟棄,我卻一直戴著。 都說愛情里最難熬的是七年之癢。 可惜我們連第七年都沒熬過,第五年她就在外面有了別人。 那時她是怎么做的?偷偷打掉了我們的孩子。 當(dāng)我發(fā)現(xiàn)時,我瘋狂地拽著她質(zhì)問,她無所謂地說。 「我們之間已經(jīng)沒有感情了,留下那個孩子有什么用?」 「何況我早就不愛你了,我沒必要為你生孩子?!?/br> 「我們離婚吧,我要給王洋一個未來。」 那時我感覺自己就像被她親手扔進了地獄,渾身冰冷。 我第一次強忍著屈辱和憤怒質(zhì)問她。 「所以呢,就因為你所謂的沒有愛,你就自私地打掉一個無辜的生命?」 「你說你要給他一個未來,那你想過我嗎?」 「當(dāng)初我們在一起時是怎么說的?」 「你還記得你曾經(jīng)說過,這輩子只愛我一個,永不分離,我們會有一個家?!?/br> 那時她不耐煩地摔門而去,那是她作為妻子第一次離開這個家。 也是最后一次。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,除了這次離婚。 其實一開始真的很難接受,很憋屈。 那段時間我開始胡思亂想,日夜受盡折磨。 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她出軌,是在第五年,她生日那天。 我們曾約定要一起過每一個生日。 所以我那天早早下班,準(zhǔn)備了一屋子的驚喜,她喜歡的項鏈,包包,愛吃的飯菜。 因為她胃不好,所以我經(jīng)常在家給她做飯。 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,我給她打電話,但她沒接。 我是個急性子,一遍又一遍地打。 直到電話終于接通,她那邊有些不耐煩,連呼吸都急促。 「你干嘛?沒接電話就是在忙?!?/br> 我沒聽出她語氣里的不耐煩,緊張地問她語氣怎么不對,是不是不舒服。 當(dāng)時她找借口說,「沒事,只是不小心崴了腳?!?/br> 「我這邊還有事要加班,不跟你說了?!?/br> 掛斷電話后,我以為她那段時間因為忙忘了自己的生日。 我想的是她崴了腳,沒法走路,自己要怎么回家? 那時是真的非常非常心疼,所以我特意去藥店買了紅花油。 然后專門跑到她公司門口等她。 我想她一出來就能看到我,肯定會很感動。 就在我滿懷期待地等她出來時,我卻看到了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。 她和一個男人手牽手一起出來,一起上車。 那天的風(fēng)特別特別冷。 我失魂落魄地招了輛出租車,緊緊尾隨他們。 我甚至在自我欺騙,以為她只是加班,還有工作要忙。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,那個人不過是她的同事。 到了郊區(qū),我下車,看到他們走進了一家酒店,那一刻,我的心如刀割。 幾乎是一剎那,我的自我欺騙變成了鋒利的刀刃,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臟。 我站在那兒,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那晚的秋風(fēng)特別冷,卻讓我渾身冒汗。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。 等我回過神來,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。 那晚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,從無人接聽到手機關(guān)機。 我回到了家! 面對一桌已經(jīng)冷掉的飯菜和已經(jīng)熄滅的蠟燭,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 我記得我也見過那個男人。 有什么想法開始在我腦海中閃現(xiàn)? 難道他們早就在一起了,只是我后知后覺嗎? 我找到了她的同事,費盡心思弄到了那個男生的微博。 很快,我就在他的微博里看到了他們倆的合照。 哪怕只有半張臉,我也能清晰地認(rèn)出那是我的妻子陳可馨。 看到微博的那一刻,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了我的心,不斷地擠壓。 痛得我?guī)缀踔舷ⅲ?/br> 從半年前開始,他的微博就記錄著他們的戀愛日常。 從一起爬山,一起看海,一起去美食圣地打卡...... 就連最后的日期都停在了我打電話沒人接的那個晚上。 他們手牽手,一起享受燭光晚餐,一起吹蠟燭,一起背對背擁抱。 原來她不是忘記了,今天是她的生日。 只是忘記了曾經(jīng)答應(yīng)過我,以后每一個生日都要和我一起過。 那次,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酒店的玻璃上映出了妻子的側(cè)臉。 她笑容滿面,滿臉幸福。 看完這些微博,作為一個男人,我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。 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人用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。 鮮血淋漓,痛不欲生。 我沉浸在這些照片中,久久不能自拔。 我和她之間,是我追求的她沒錯。 但結(jié)婚后的這幾年,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。 我對她百依百順,她對我百般依賴,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? 幾乎整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們感情特別好。 因為當(dāng)初遇到山洪,我去尋找她的時候,在山里兩個人一起迷路,差不多算是經(jīng)歷了生死才等來的救援。 最后一刻,我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。 我以為我失敗了,用了兩三年的時間也沒能換來她一句我愛你。 但當(dāng)我用肉體替她擋住巨石,奄奄一息時,她哭了,淚流滿面,哭得肝腸寸斷。 意識模糊中,她一直在我耳邊說。 「對不起,林之航,你醒過來好不好?我還沒有開始好好愛你。」 「只要你愿意醒過來,就換我來愛你,好不好?」 「我一定會對你好,我們重新組建一個新的家庭,兩個人不離不棄,我們在一起一輩子,好不好?」 「林之航,我愛你,很愛很愛你,不要丟下我好不好?我知道錯了,我再也不會無視你的感情了。」 我昏迷了好幾天,終于醒了過來。 系統(tǒng)告訴我,留下來的代價是加速衰老。 但我覺得對于一個男人來說,這不算什么。 所以我選擇了留在她身邊,留在她的世界。 我昏迷的那段日子,雖然沒有醒來,但意識是清晰的。 我舍不得她每天為了我哭泣。 她不分晝夜地照顧我,每天都在哭泣,哀求我能醒過來。 所以我舍不得離開她。 醒來后,我們的感情迅速升溫。 當(dāng)時就去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,現(xiàn)在想想,可能是我真的錯了。 曾經(jīng)我以為我們是這個世上最相愛的人。 她會對我撒嬌,會對我卸下女強人的偽裝。 我們兩個人一起做飯,一起吃飯,一起旅行,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。 原以為這個世界已經(jīng)不孤單了。 但沒想到,這只是老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。 她毫不留情地選擇了背叛我。 而所用的借口就是新鮮感過了,沒有感情了。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,不想再在這個世界繼續(xù)徘徊了。 這三年也算是系統(tǒng)給我的懲罰。 三年前,她背叛了我們的婚姻,我曾考慮過放手。 但那時,那個讓人無奈的系統(tǒng)告訴我,自己選的路,跪著也要走完。 她警告我,若在這個世界離婚,我的現(xiàn)實世界中的親人會遭受影響。 因此,我成了那個被戴綠帽的男人,忍受了三年。 因為系統(tǒng)三年前承諾我,只要忍耐三年,我就能重生,離開這里。 現(xiàn)在,三年過去了,我對這種每天戴綠帽的日子已經(jīng)厭倦。 我急切地想要逃離這個世界。 每一天的倒計時,我都充滿期待。 當(dāng)初我有多堅決要留下,現(xiàn)在我就有多堅決要離開。 在這最后的一個月里,我想把曾經(jīng)走過的地方都再走一遍。 既然她為了那個年輕小伙子兩次拒絕離婚,那我就跟她耗著。 等到離開這個世界的前一天再離婚也不晚。 現(xiàn)在我不會寵著她,我也要讓她嘗嘗焦急的滋味。 第二天一大早,我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。 “林之航,快來民政局,我給你半小時?!?/br> “中午王洋還要輸液,你別拖拖拉拉的?!?/br> “動作快點?!?/br> 她的聲音依舊急躁而不耐煩,仿佛記憶中溫柔呼喚我名字的場景只是我的幻覺。 “好的?!?/br> 我揉了揉眼睛,淡淡地答應(yīng)了。 我迅速收拾好行李,前往機場。 民政局?那就讓她等著吧。 我們最初并不在北京。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,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追求著美麗的陳可馨。 說來浪漫,我們也算是從青梅竹馬走到婚姻的殿堂。 所以,在這最后的一個月里,我想把曾經(jīng)待過的地方都重游一遍,也算是和這個世界告別。 也算是一路順風(fēng),我到達(dá)了宣城。 或許“物是人非”這個詞真的讓人討厭。 但陳可馨有句話說得很對,就是在這個孤獨的世界里,除了離開她,我就是孤身一人。 就好像我的愛人出軌后,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和牽掛的人。 我打車去了我們曾經(jīng)一起生活的城市。 看著熟悉的街道,人來人往,我默默地動了動嘴唇。 我來和這座城市告別了。 從我有記憶起,我就在這個身體里。 聽說這個身體以前是個傻子,被一個拾荒的老人撫養(yǎng)長大。 入住到這個宿主身體后,系統(tǒng)告訴我,我的目標(biāo)是追求高高在上的美少女陳可馨。 第一次見到她,是在這個古老又破舊的小街上。 她家在巷子深處,所以她總是從我破舊的家門口經(jīng)過。 系統(tǒng)提醒我宿主出現(xiàn)時,我正好抬頭看見她從我面前走過,昏黃的夕陽灑在她身上,長發(fā)飄飄,美麗動人。 她整個人都散發(fā)著青春的活力,非常吸引人。 我推開了那扇破舊的,快要變成垃圾場的小院門。 這里已經(jīng)沒有人煙了。 撫養(yǎng)我長大的那個老爺爺也去世了,死于山洪。 我覺得我是個自私又沒良心的人。 如果我當(dāng)時陪著老爺爺,他可能就不會死。 但我把他帶到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后,我就去找陳可馨了。 所以陳可馨有句話說得很對,如果我死了,這個世界確實沒有人會為我收尸。 也不會有人為我流一滴眼淚。 不過沒關(guān)系,我的死只是重生而已。 系統(tǒng)告訴我,我可以自己選擇在這個世界軀體死亡的方式。 我已經(jīng)和紅十字醫(yī)院簽訂了器官捐獻(xiàn)同意書。 到時候系統(tǒng)會讓我無聲無息地腦死亡。 會有器官捐獻(xiàn)協(xié)會的人為我收尸。 一切既熟悉又陌生。 這個小院給我的感覺是無盡的孤獨,就像我一樣。 最初的時候充滿生機,現(xiàn)在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,變得死氣沉沉。 我沉重地走出了這個院子。 又慢慢地走在這條街上,日子越來越近了,或許人在生命的盡頭會格外懷念那段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自己。 并不是懷念和放不下那個出軌的愛人。 只是有些舍不得在這段愛情里付出全部的自己。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,心中五味雜陳。 “之航......” 熟悉又蒼老的聲音傳來時,我整個人都為之一震。 我僵硬地轉(zhuǎn)過身,看見了巷子深處賣糖人的老婆婆。 我忍不住眼眶一熱,因為飽經(jīng)滄桑的老人朝我伸過來一只糖人。 “五婆婆,好久不見。” 我沒想到這么多年了,她還記得我,就連我當(dāng)初常買的糖人她都記得。 “之航啊,怎么了?這些年在大城市過得不好嗎?過得不好就回來?!?/br> “這里呀,沒什么壓力,這里還是你的家?!?/br> 我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沒有聽到“家”這個詞了。 心里頭那股激動勁兒真是按捺不住,五婆婆真是個好心人,那會兒她總是特別看好我和陳可馨。 當(dāng)大家都拿我以前的糗事開涮時,只有她,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,總是安慰我,說我聰明,早年的苦日子,老天爺將來會給我補回來。 “怎么這次陳可馨沒和你一起回來呢?” “看看,這些年你瘦成啥樣了?” “在外頭肯定受了不少罪吧?!?/br> 我低下頭,藏起心中的憂傷。為了不讓婆婆擔(dān)心,我抬頭時臉上掛上了燦爛的笑容。 “哪兒的話,婆婆?!?/br> “她工作忙,就沒回來?!?/br> 她顫顫巍巍地拉著我的手,領(lǐng)我到了她家。 這些年,五婆婆還是孤身一人。 雖然她不是我們的家人,但對我們來說,她比親人還親。 或許我選擇回到這個地方,也是因為她讓我想起了我現(xiàn)實生活中的母親。 她家的客廳里,還擺著我們仨的合影。 她拿出一些菜,我們一起摘菜,一起聊天。 這些年,她老了許多,兩鬢的頭發(fā)全白了。 “之航啊,你和馨丫頭有孩子了嗎?” “你們倆都長得這么好看,孩子肯定也漂亮?!?/br> 那張合影是在我們的婚禮上拍的。 我們的婚禮是在老家辦的,因為這邊花費少。 婚禮上,五婆婆還給我們送上了祝福。 曾經(jīng)的陳可馨是個張揚又燦爛的女孩,她笑起來像花兒一樣。 她的愛是那么明顯,剛開始追她確實費了不少勁,但后來她對我明目張膽的感情,也給了我回應(yīng)。 就在我以為追她沒戲的時候。 這個耀眼的女孩,就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我的心,對我來說,她不再是一個追求的目標(biāo)。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五婆婆說,她也很識趣,沒有繼續(xù)追問。 反而安慰我,說:“你們年輕人啊,不用急,孩子以后慢慢來,有的是時間?!?/br> “倒是你,總是沉默寡言,總是以馨丫頭為主。婆婆得多提醒你幾句,你得照顧好自己,看看你,一個大男人瘦成這樣像什么樣子?!?/br> “別給自己太大壓力,讓自己輕松一些?!?/br> 我鼻子一酸,一個勁地點頭。這頓飯是我這段時間以來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餐。 吃完飯后,我謝絕了婆婆的挽留,一個人走在巷子里。 巷子里有梨樹,這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,不像北京那么冷。 看著巷子里的一景一物,我仿佛看到了我們年少時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一起嬉戲打鬧。 也去了我們曾經(jīng)經(jīng)常去的秘密基地。 追她沒成功的時候,我發(fā)現(xiàn)她心情不好就會跑到這個地方。 所以我每次都會悄悄來這里找她,給她帶零食,給她彈吉他,給她講笑話,哄她開心。 夕陽的余暉下,她的笑臉漸漸刻在了我的心里。 后來追她成功后,我們在一起了。 也是在這個她曾經(jīng)躲避傷心的地方,我們一起牽手,一起擁抱,甚至一起游泳。 我仿佛看到了那個笨拙的少年,紅著耳朵把熟睡的女孩拉到自己的腿上,給她蓋上衣服。 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少年,含蓄地為她彈唱吉他,哄她開心。 她有時會很感性地問。 “林之航,你為什么總要跟著我?你要粘著我一輩子嗎?” 少年堅定地點頭,兩人打成一團。 我有些恍惚,默默地收回目光,然后決然轉(zhuǎn)身離開。 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。 “陳可馨,這次我不等你了?!?/br> “也不會再跟著你了。” “我把你,還給你?!?/br> 等我回去充上電,已經(jīng)是11點了,手機今天一直關(guān)機。 上面顯示有四五個未接來電。 我好像已經(jīng)能想象到電話打不通時,她憤怒生氣的樣子了。 我沒有點開她的微信,繼續(xù)開始打游戲。 一直到凌晨三四點,她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。 本來不想接的,但是可能是被熟悉的景物影響,我有些想聽聽她的聲音。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,我就聽見了她。尖銳又刺耳的憤怒嘶吼。 “林之航,你有病吧?” “答應(yīng)別人的事情為什么做不到?” 我忍不住笑了。 “對啊,陳可馨,你答應(yīng)過我的事怎么沒做到呢?” “記得八年前你承諾要和我白頭偕老,可你違背了諾言?!?/br> “就在前幾天,你還說會和我一塊兒去領(lǐng)證,結(jié)果你又把我晾在一邊?!?/br> “你哪來的自信認(rèn)為我會一直縱容你的壞脾氣?” 我冷冰冰地回應(yīng),對她那曾經(jīng)洶涌澎湃的愛,在這三年間的折磨中早已消失殆盡。因此,我對她一點耐心都沒有了。 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難道你不想離婚了?” “如果你不想離婚,可以直接告訴我,何必一再耍這種花招?” 我氣得笑了,她還是那么自大,不講理。 為什么當(dāng)初相愛時,我沒發(fā)現(xiàn)她這些缺點呢?那時我只覺得她很可愛。 現(xiàn)在,她纏著我讓我感到煩躁。 她總是這樣,永遠(yuǎn)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。 “我現(xiàn)在在老家宣城,如果你真想離婚,就自己過來?!?/br> “我在這里明確告訴你,只要你來,我立刻就跟你離婚?!?/br> “別在那兒瞎嚷嚷,我的耐心有限?!?/br> “急著讓小三上位的是你,不是我?!?/br> “一次又一次放鴿子的也是你,我沒必要為你的遲到買單。” 她呼吸急促,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憤怒。 我不想再聽她的無理取鬧,默默地掛斷了電話。 在這里玩了一周后,我收到了她發(fā)來的宣城民政局的位置。 可能是怕我不去,她特意留了一手,派了一個男人來請我。 不過這次她換了一個男人,我已經(jīng)記不清這是第幾個了,看起來是那種強壯的類型。 那個男人直直地走向我,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山。 “林先生,我給你點面子,乖乖地跟馨馨去離婚。” “否則你這小身板別怪我把你扛過去。” 面對他的挑釁,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。 我毫不猶豫地一拳揮過去,打在他的鼻梁上。 他氣急敗壞地想要還手,我卻耍起了無賴,“你敢動手試試?” “只要你敢動,我今天就敢不跟她去離婚?!?/br> “別說民政局,到時候警察局見?!?/br> 男人擦著嘴角,惡狠狠地瞪著我,“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招,不然我跟你沒完?!?/br> “呵,你知道她外面有多少男人嗎?” “怎么一個大男人吃軟飯吃上癮了嗎?” “何況就算我跟她離婚了,被她小三扶上位的人也不會是你?!?/br> 我推開眼前的大塊頭,打車準(zhǔn)備去民政局。 但身后的人卻突然冷嘲熱諷地開口。 “林先生,說我之前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自己呢?” “作為一個男人,老婆給你戴綠帽子,你連一點脾氣都沒有?!?/br> “還有你們結(jié)婚這么多年了,我可是聽馨馨說,林先生在床上木訥又索然無味,是不是不行呀?” “作為一個男人,我還是挺同情你的,對性愛的女人竟然還心有余而力不足,好可惜哦,怪不得你老婆要跟你離婚。” “真沒骨氣,男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?!?/br> 怒意涌上心頭,我再也忍不住撲過去跟他廝打在一起。 系統(tǒng)跟我說過,即使我在這個世界意外死亡,它也可以送我脫離這里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。 所以我不要命地打。 “你是個男人,有種今天跟我兩敗俱傷?!?/br> “到時候因為你跟我打架而毀了她千里迢迢跑過來的離婚計劃,看她會不會給你好臉色看?!?/br> “我可是聽說她的心尖寶正在醫(yī)院等著她呢?!?/br> 我們婚后剛開始的時候,日子過得很甜蜜。 她總喜歡粘著我,在那些事情上,她向來也很主動,熱情奔放。 只是我怎么也沒想到,她竟然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說我。 可能后面那種事情越來越少的時候,我們之間就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問題,只是我一直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而已。 那時我還像個傻子一樣目睹她的出軌,一次又一次看著她跟不同的人進酒店后,我再也忍不住把她叫回家,用的是離婚的借口。 希望她能在意識到我會離開的時候幡然醒悟,及時回頭,但是沒有。 那時我真的想過離婚,遠(yuǎn)離她,眼不見心不煩,但系統(tǒng)說我必須受夠三年的懲罰。 所以我真的當(dāng)了三年的綠帽男。 三年來,她不停地給我戴綠帽子,我對她的感情早已被她耗盡。 “林之航,你這是在找死。” 我使出更大的力氣向他臉上砸去,結(jié)果卻被他撲倒在地,我們兩人打得兩敗俱傷。 過了很久,我們倆都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,他側(cè)過頭看著我,有些不服氣地說: “哥們兒,說真的,如果不合適就分手吧,沒必要這么折磨自己,我佩服你是個真男人?!?/br> 我?guī)е鴿M身傷痕出現(xiàn)在民政局門口。 身后跟著同樣一瘸一拐的大塊頭,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。 我們倆都狼狽不堪,一路上引來了不少女生的目光。 民政局門口有人似乎已經(jīng)等得不耐煩了。 看到我滿身傷痕,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。 身上的傷痛還在隱隱作痛,她那充滿憤怒的聲音已經(jīng)傳了過來。 “林之航……” 她話還沒說完,我就急忙打斷,因為我已經(jīng)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。 “閉嘴,別廢話連篇,我不想聽你的聲音,別逼我連你一起打。”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漠而瀟灑。 她幾乎是瞬間暴怒,臉色青紫,撲過來狠狠地瞪著我,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撕成碎片。 “別磨磨蹭蹭的,快點進去離婚?!?/br> 她一把推開我,力氣之大讓我的傷痛更加劇烈。 “你什么意思?不想離婚就告訴我,為什么要打人?” “你看看你把人家打成什么樣了,現(xiàn)在的你就像瘋子一樣?!?/br> 因為疼痛,我下意識地皺眉,被她推搡的地方滲出了鮮血。 “你流血了,傷得這么重嗎?我們?nèi)メt(yī)院?!彼劾锿蝗婚W過一絲驚慌。 我忍不住笑了,有些自嘲。 “好了,別裝模作樣了,沒意思?!?/br> 我緊握拳頭,強忍疼痛,一步步走向民政局。 身后的女人竟然沒有跟上來,我有些煩躁,忍不住催促道: “能不能別磨蹭?你這樣真的很煩?!?/br> 他似乎在身后僵硬了幾秒才跟上來,這次離婚過程中,兩人一言不發(fā)。 動作倒是很快。 她終于如愿以償?shù)啬玫搅藟裘乱郧蟮募t本本,但臉上沒有喜悅,讓我有些意外。 至于她以后怎么樣,跟我沒關(guān)系了,我大步離開。 她突然小跑著追了上來,精致的高跟鞋在身后噠噠作響。 “林之航,等一下。” 我有些不耐煩地皺眉,心里煩躁,不想再看這個女人一眼,但她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煩人。 “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解釋清楚?!?/br> “有話快說,有屁快放?!?/br> 看著她皺眉,臉色有些不好。 “其實我們走到現(xiàn)在,不全是我的錯。是因為你太木訥了,很多事情上也不夠主動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