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子曰：“秦王有病召醫(yī)，破癰潰痤cuó者得車一乘[5]，舐痔者得車五乘[6]，所治愈下，得車愈多。子豈治其痔邪，何得車之多也？子行矣！”
魯哀公問乎顏闔曰：“吾以仲尼為貞幹[7]，國其有瘳chōu乎[8]？”
曰：“殆哉圾乎[9]！仲尼方且飾羽而畫，從事華辭，以支為旨，忍性以視民[10]，而不知不信。受乎心，宰乎神，夫何足以上民！彼宜女與予頤與[11]？誤而可矣。今使民離實學(xué)偽，非所以視民也。為后世慮，不若休之。難治也！”
施于人而不忘[12]，非天布也。商賈不齒，雖以事齒之，神者弗齒。
為外刑者，金與木也；為內(nèi)刑者，動與過也。宵人之離外刑者[13]，金木訊之；離內(nèi)刑者，陰陽食之[14]。夫免乎外內(nèi)之刑者，唯真人能之。
注 釋
[1]曹商：人名。[2]說：通作“悅”，愉悅，高興。[3]厄巷：指狹窄的小巷。[4]黃馘：面黃肌瘦的樣子。[5]癰、痤：膿瘡之類的。[6]舐：即舔。[7]貞幹：即楨幹，古時候筑墻時用的木條，豎立在兩端叫“楨”，豎立在兩旁叫“幹”。[8]瘳：病愈。[9]圾：通作“岌”，危，危險。[10]視民：即示民。視，通作“示”。[11]宜：適，合適。頤：養(yǎng)。[12]施：施恩澤。[13]宵：小。[14]食：通作“蝕”，侵蝕，腐蝕。
